没有走远，退至影的后面，边拨叶，边往这边瞟。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，却被谢婉宁牵着，走到最临近的一角。

真就这么急？

那一瞬，月光映在谢言玉瞳中，瞳仁微敛，像落了什么情绪，又快得令我以为是错觉。

“松开。”谢言玉说，声线近乎平静，“宜怜。”

真有趣。

可若我会呢。到时候，她再照着话本来一回“你为何要害我”，还真不知是该落泪呢，还是该谢我成全了她这泼天冤屈的大戏。

谢婉宁听见他的声音，瑟缩了一下，面上血尽褪。

我见惯村里人的狗肚，也是一次见识到世家贵女亲自扑通下，只为当众栽我一笔，连脸面都顾不得。读书读到这份上，把话本里“哭冤”的章法练得炉火纯青，也算她学有所成了。

我弯腰解开腰间的系带，踏下去。不，我也确实没她想得那般不会。谢婉宁一边呛，一边还不忘虚张声势地喊：“三妹妹——你为何要这般对我。”我游过去，拎她跟崽似的，拖向另一侧的岸边，甩开她的手。

谢言玉步履从容，仅袍角微微起伏，站定侧时，他目光扫过我扣住谢婉宁的手，连看她一都没有。

谢言玉从榭中徐步而，月光斜斜落在他上，半幅素袍浸在清辉里，半幅藏在檐下的暗影中，明暗错，似真似幻，教人看不喜怒。

“咬你一，就怕成这副模样……真像只吓破胆的兔。”我笑了，俯凑近她，边的珠滴落在她肩上，无所畏惧：“你要么现在就推我下去，脆杀了我。千万别犹豫。杀不死我，就别再惹我。你该你的谢二小，别再动那些样。”

我捧腹大笑，又面无表情，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言玉。

既然她最装，那我就她的脸，看她还装不装。

她是拿定了我不会么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…！”谢婉宁难以置信，声音都在打颤，脸上涨起不自然的红，像是羞耻，又像是惊恐，睑还浮着细碎的泪光。

谢婉宁发贴在脸颊边，病怏怏的，还不忘咳嗽几声，全然忘记她是自找的。我恶从胆边生，住谢婉宁的下颌，在她脸颊上猛啃一，留下鲜明的齿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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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噗通！”

“我以前亲手剥过兔，从脖划到肚，血是的，的是在动的。”我一字一顿地说，拇指在她脖颈上，“你若真惹急了我，我也能不吭一声地划下去——”

“疯！”谢婉宁咬牙切齿，“你竟敢咬我……你疯了不成？孟浪的登徒！”

哈，谢言玉真来当谢婉宁的青天大老爷来了！

“兔……”我轻唤一声，把谢婉宁的恼羞成怒收底。

尚未来得及答，我觉得肩一空，接着，衣角一拽，竟是她自己一声惊呼，“三妹妹——”

“妹妹，”谢婉宁凑近我耳边：“你说，若从这儿跌下去，疼不疼？”

我才反应过来，谢婉宁竟是自己下去了。

我闻言蹙眉，转望去。不知何时，刚才那丫鬟立在月影下，脸煞白，双手攥那件披风，直到那声“适可而止”响起，她才从梦里惊醒一般，飞快往前跪下：“世，婢该死，谢三姑娘她——”

“适可而止。”一如冷泉击玉的嗓音，破开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