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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的张冠李dai(2/2)

手下的侍郎温明劝解他,收恶钱并不一定是个差,他已得陛下信任,不需要揽这手山芋的活,而劝农使更是陛下下制,本就另有意,张乐世毕竟有一半属中书省,陛下想派个别省的人权巡检也并不奇怪。只要陛下还信赖他,这就是最好的依仗,一两个差事不必在意。

看来有些人还记得,先后虽然格乖戾无常,毁誉参半,但却重视民声,总说百姓有苦难闻,对可以越级告状的登闻鼓比较重视,若有人敲了登闻鼓,必然是要让人好好查办的。

真正的张冠李

已经浸满了汗,他直立于下,不敢抬手拭,垂牢牢盯着青砖里躲避炽的蚂蚁。

崔茂笃把神收回来,朝他,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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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茂笃略略抬首,看着毫无动静的门,目光闪动,几息后又垂下睫,并非不焦急,恰恰相反,没有人比他更怕重回渊,只是形势比人,他如今能的也就是站在这里,等着长公主的火气发完。

门前,崔茂笃恭立在中,目光落在青石砖的死死不动,仿佛沉浸于此,面上无喜无悲。

他同乡钱侩徕没少劝他再找“自己人”,要不然势单力孤,始终话语声不大,比不了那些家里世代在长安经营的同僚。

内室,冰块的凉瞬间将气隔绝,启蛰正俯首案上看着公文,仿佛丝毫没察觉自己叫的人已经来了。

他所在的是掌整个大容井田政令的,其下四、度支、金、仓,分别负责州县、国库收支、金银钱币、仓庚开放等等事项,本应掌所有徭役赋税,丁员贡赋,经费调予,仓廪储放。

我又成周更作者了,但这周只休了一天真的没时间写呜呜,等下周我休四天,一定多,一定(flag立起来)

崔茂笃走到堂前,束手立住,上面的人不动之前他也不敢声。

室内一片寂静,气氛凝滞到仿佛时间都静止,计时的香篆火星时隐时灭,难以测定,崔茂笃本来定的心随着沉默的时间增长也逐渐摇摆起来,长公主往日都是厉责或直接指他的错漏,今日却格外安静,不由得让人猜测是否真的被住了大的把柄。

大辟:隋以前专指枭首,隋以后代指一切死刑

崔茂笃近来看了不少案,白家初敲登闻鼓的时候就对这事有所耳闻,尤典鄂利熏心,白家大郎失手杀人,不孰是孰非,一狗咬狗的戏码而已,连从六品上的大理寺丞都能决断,他也就没再继续追踪,不过是些看不清形势的人罢了,下场如何他都没时间关心——

也不是没想过,但思量后还是被他忍着否决——他不得不压着再调几个人来京的想法,一遍遍告诉自己,越是这时候,越不能妄动。

很多年前,母亲用冬月里浸过冷给人洗衣裳的手摸着他的脸,告诉他一定要争气的时候,他过发誓,一定要当人上人。

长公主连日训责,连一直好的苏严都开始躲他,就更不用说朝里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,往日宅邸车也算如,如今竟是门可罗雀了。

“崔尚书又被叫过来啦?这个月都第几次了,长公主最近专挑崔尚书的错漏,动辄责训。”

这下利息是无论如何也不上了,白家家主去找尤典鄂说情,结果尤典鄂满调任不不顾,直言哪怕是卖了铺去抵债也在所不辞,一定要把这笔利钱上,两个人一言一语拌上了嘴,争吵中不知谁先动了手,结局却是白家家主失手将尤典鄂砸死了。

“吱——”门被推开,一个吏小官从里面来,一脸恭敬地走到崔茂笃前颔首:“崔尚书,左仆请您近去。”

启蛰哼笑一声没说别的,抬手把折丢给他,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
崔茂笃神左右趋,心猜测变换不定,弯腰捡起折阅览几列。

长公主到底没有抓到他实质把柄,多丢脸,忍过就好,他家世寒微从大容边缘走到长安,六次调职十一个长官给他的二十六次羞辱,无论大小,他都忍了。

后不远上走过两个小寺人,看着站在那里似乎不卑不亢的崔茂笃对视一,随即就是小声私语。

“师父别啊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,您别动怒……”

本就细微的声音愈发远去,连尾音都遥不可闻。

是啊,陛下信任……可谁也不知陛下还能在长公主厌恶他的情况下信任多久。

京兆府的捉钱吏尤典鄂给当地乡绅白家放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债,要求他在限期之内以市面上三倍利息时还清,白家以领公廨本钱还利息的方式大开商路的事了好些年了,但今年意外——

“说的也是,右卫大将军不是也被撤贬了,理说军费的事十六卫人人有份,要牵连也该牵连他们,怎么偏偏揪着崔尚书不放?”

尤典鄂升职在即急于求成,着白家缩短一半的日期付利钱,白家于是压榨帮工,昼夜不休,哪想得死了人,死者家属讨理不得,趁半夜一把火烧了白家两库房,吊死在白家门

其实泰然于上位的人不过双十年纪,照规矩风俗,不是长幼有序还是男女职分,都不应该是此刻景况,但,这就是权利,凌驾世间一切规则之上。

香篆上的金珠掉落,“啪嗒”一声,在静极的室内却分外明显。

“嘘!不要命了敢私议长公主!殿下新加封了左仆,总领六尚,自然是谁有过错都可以提。”

左仆(ye同夜音):也叫尚书左丞相,从二品,总领六尚百官

现在都这样,他若是真事,那是否有人肯为他营救奔走也就可想而知了,更别说还有一个和他互相不顺、面和心不和的考篁在那里虎视眈眈,估计正带着那脸假笑想着怎么落井下石。

“嘶——越不让说你越来劲是吧,你再这么嘴没有把门就和你爹说,我也教不了你了,请他再给你换个师父吧!”

但如今收恶钱的事被长公主派给了考篁儿,甚至连劝农议定赋税的差事都被派给了张乐世!呵,他这个尚书被考篁连带着几个小儿挤兑得都快成看大门的了。

他们忘记了坐在龙椅上批折的已经换了一个人,错把如今的皇帝当当年的皇帝,把希望寄托在此,这才真叫张冠李

何况如今,他还有家小要照顾。

崔茂笃晦,有些自嘲,哪里只有这些,连他的权都被分去不少。

此地法曹参事赛腾和尤典鄂关系非常要好,就把白家家主判了大辟,明明是尤典鄂人在前,赛腾却不问前因一味照杀人偿命判,白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商,哪能忍得了这不平事,以法曹事不公为由,在长安当街敲了登闻鼓,越级告状,请求大理寺理这事。

“可这明显就是针对嘛,崔尚书在长公主遇刺前刚刚提议给十六卫拨了一笔军费,结果就了行那事,可不就是迁怒。”

“这是殿下和十六卫乃至六尚的事,不到你我心。”

但陛下和长公主都是正统,对于这抹黑容朝司法系的事一向不喜,把先后的习惯心还下意识放在如今的掌权者上,当街告状。

启蛰这才从书案上抬起,盯着他似笑非笑,崔茂笃的心里更慌了些,但还是撑着淡定行礼:“殿下。”

法曹参军:每个地方理法令案的,京兆府的是正七品下官职,其他下州(地域人员小的州)最低是从七品下

如今七月火,早晚已经不再酷,其实哪怕再大的太也有日薄西山的时候,只要耐心躲避,后面还会有丰收的日

是前些天在街边敲登闻鼓的白家,状告京兆府的法曹参事赛腾的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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