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有女朋友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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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里传来带着丁香桂气味的红酒香气，她端来了一杯气腾腾的Gluhwein。

“你还记得弗雷德里希吗？他明天要回来了。”

去挂好，又拿来拖鞋给他换上。这两年公司开始走上正轨，战后重建速度惊人，汽车及机械制造工业飞速发展，连带着发动机行业也蓬兴旺。他们搬了更大的公寓，家里也雇了女佣，但关于他的各事情她仍然持亲力亲为。

好像他们初相识时的模样，当初她就是这样的发型。

“今天都好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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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梳妆台前，把如瀑的黑发梳直，又重新盘成一个密的发髻。

“艾里希这两天都好吧？没闯什么祸吧？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什么？他才十岁……哪个没长睛的女孩看上了他？”

“好啊”，无双笑着说。她一直喜安静丽的卡尔超过都市化的法兰克福。耶格尔家族的老宅是一座典型的城堡式庄园，建于19世纪初，经历了这么长岁月，再加上战争和驻军，现在实在是太破旧了

臭小，像他那么大的年纪自己在什么？

另外，也不知单是她，还是东方人都这样，岁月真的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迹，除了更增添了几分优雅风韵之外

“那很好啊……还有其他人吗？有威廉的消息吗？”

他沉默，接着换了话题，“周末我们回去一趟卡尔吧，是时候把老宅重新翻修一遍，以后可以时常回去住住。将来等艾里希长大了接手公司，我们就搬回去住好不好？”

“等到重新翻修的时候，颜改浅一些好不好？现在的整调太了……园里加一个罗泉？……厩旁边那块空地，可以拿来菜和柠檬……柠檬树在你们德国不得活啊？”她已经开始盘算起来。

她有印象。从前在波兰，他手下几个营长里最年轻的一个，还是同乡，很得他信任重。当初他上前线，也有嘱咐这人关照自己。

其实他一直很喜她那黑顺直的长发，抚摸上去仿佛最上等的丝缎。只是那时候女士们都要时髦的短卷发，虽然在他看来个个都着一绵羊卷实在没有必要，但女人要怎么赶时髦捯饬发型，并没有男人可置喙的余地。

“都好……有件事，他让我保密……”她神秘的冲他眨了眨睛，“你可别告诉他我告诉你了”

“你是女主人，都听你的。柠檬树我去问一下，从前真的没过……”他笑着回答她。

对比之下，自己好像真的老了……他心突然涌上一阵危机。

那时候一战刚结束不久，生活比现在更艰难。即使家里有庄园有雇工，也要帮忙活。那年代父辈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复仇，自己每天要上学、活，还要接受每个容克贵族都必须接受的教育，钢琴、击剑、术、雪、法语、准军事化训练……

“玛莉莲，你可能不认识。和他同班，漂亮一小姑娘”

不太好，国人难缠得很。另外最后一批释放战俘名单公布后，也意味着没有名列其中的人再也没了幸存的可能。那些曾跟自己生死的战友与下属，还有好像威廉这样的好友……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