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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是看穿她心思，程钰不耐烦地：“快，再磨蹭我杀了你！”

珠，“我父亲在县学教书。”父亲只是从八品的训导，上面有正八品的教谕，虽然没什么差别，都是小官，但珠还是没有，或许对方会稍微忌惮呢。

珠心一，她知自己生的好，难他……

温柔的声音近在耳边，凝珠终于平静了些，泣着，可怜极了。

正想着京城形势，车又颠了一下。

听说只是个教书的，程钰放了心。

珠一松，背后冷汗淋淋。

珠垂眸看那匕首，受着隐隐碰到自己的锋利刀刃，大气都不敢。

江寄舟本能地拽住女儿胳膊。

车突然颠了一下，定王一晃，又渗了血。

江寄舟看得心都悬了起来，还想再叮嘱女儿两句，黑衣男又了一遍，他不敢再连，抱着小女儿，示意张叔赶后面的车，他匆匆去了前。

“你什么？”珠吓得魂飞天外，警惕又绝望地问，若他动了不轨之心，她宁可死！

定王右、右小各中一箭，箭杆已被砍断，只剩三寸来长在外面。车颠簸，程钰不敢冒然箭，只先用布带绑定王小上方帮他止血，那不敢动弹。

念一起，珠越发怕了，抢过掉在一旁的帷帽上，低着脑袋瑟缩在车厢一角。

珠浑发抖，手不安地攥袖。

黑衣男人目光扫到她手上，停顿片刻，移开，撩开衣摆。

珠实在怕了他，咬收拢十指。

程钰这才满意，见她着帷帽还扭过，生怕谁会看她似的，心中嗤笑。瞅瞅定王，确定定王暂且无碍，他对着车门问她：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你家住何家里都有什么人，都跟我说清楚，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，再敢啰嗦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张叔连连应是。

她来上坟，穿了一白衣，袖也是白的，一双纤细素手虚扶着定王，一看就是没用力气。程钰可没心思瞧她的手有多，眉皱的更了，“扶稳些。”

他不再问话，车厢里就静了下来。

一帘之隔，张叔颤巍巍抹了一把额的汗，睛盯前面土路，不敢分神。

珠抖得更厉害了，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往里缩了缩双手。

江寄舟不敢耽搁，将瑟瑟发抖的长女扶上了车。

黑衣男人没理她，径自割下净的里衣，转去为同伴包扎。

静了，观就锐了，有清幽的香弥漫开来，甚至要压过定王上的血腥味。

凝珠依然哭个不停。

程钰额青直，冷声呵斥张叔：“再颠一次，我就断她一手指！”

黑衣男人懒得多解释，看看后同伴，冷声：“动作快些，若他事，我要你们一家陪葬！”

娃哭得都发了，心中厌烦，便命珠上车：“你先上来。”

珠歪倒在车板上，心里怕得不行，听男人顿住，她不由抬，却见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……

程钰困惑地看向珠，方才将她扯到怀里，挨得那么近他都没闻到香气，怎么突然有了香？

珠哪敢跟他对着，低着：“这是杭州府下梧桐县，我们家就住在城里，家里母亲早逝，除了几个下人，府里其他人都在这儿了。”

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，扯开珠上碍事的帷帽，看也没看珠，先将匕首抵住她脖。

程钰稳稳扶着定王，见他血越来越少，渐渐止住，不由庆幸这支箭偏了，若是再往中间挪挪，没有郎中及时诊治，定王恐怕活不成。而那些刺客，到底是蓄意报复的倭寇余党，还是京城那边派来的？

张叔也老泪纵横，哭着回：“这位公，不是我故意跟你对着，实在是这土路本就不平，求你饶过我家姑娘吧，若是到了官路车还颠簸，我自尽谢罪行吗？”

程钰挑开车帘，看看外面，知他所言非虚，沉声提醒：“尽量慢走。”

定王是什么人，那是大齐的二皇，太病逝后众皇里定王便是第一人，让她照顾是她的福气，她竟然还嫌弃起堂堂王爷了？

前面骡车动了，黑衣男才放下车帘，收起匕首，猛地推开珠，“老老实实坐着，敢……”

“不许哭，哭一声我就杀了你！”黑衣男人先威胁怀里的小姑娘。

“令尊是官？”程钰试探着问。这家人的气度放京城不算什么，在小地方也算挑了，寻常人家养不来。

他声音冷厉，长动了动，靴尖正对她，仿佛她不听话他就会一脚踹过来。珠怕死，见那男人昏迷不醒，上两大伤看着也很是渗人，便慢慢站了起来，挤到男人一侧，扶住他肩膀，然后扭过，不看对方。

说到一半，忽的没了声音。

自家的骡车并不大，窄榻能容她与妹妹柳并排坐，但此时坐了两个大男人，边上剩的地方就小了，她真坐上去，怕是要与那昏迷的男挨着。珠自小守礼，连未婚夫顾衡都没有走近过五步之内，让她去扶一个陌生男人……

江寄舟心里天人战，最终还是松了手，咬牙看向车里的人，“你若敢伤我女儿半发，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好过！”

珠心疼死了，凑过去安抚妹妹：“凝珠不哭，你不哭了，他就放你下去找爹爹。”

“爹爹放心，我听他们的，他们不会伤我的。”怕父亲担心，珠尽量收住泪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。其实她哪里敢确定对方不会伤她？但妹妹在他们手中，珠宁可自己受伤，也不忍看妹妹受苦。

珠作势就要上去。

她犹豫不决。

珠也闻到了，帷帽下苍白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。她生下来上就带着香，平时静坐香味儿并不明显，走得快了累到了，或是夏日里太汗多了才会变重，怎么这会儿了冷汗也……

程钰看向珠，“你坐到他旁边，跟我一起扶着，别让他晃。”

珠泪夺眶而。

珠扭看。

她们俩商量好了，黑衣男人试探着松开凝珠的嘴，确定她是真的不哭了，他才鲁地将珠扯到怀里，松开凝珠对江寄舟：“上去你家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，若半异样……”

☆、第3章

但她能觉到，黑衣男人依然在看着她。